1964年当我执掌万豪时,很多人倍感惊讶。我当时只有32岁,仅在公司全职工作过8年。我们家族的事业由我父亲一手创立,1927年创建之初,它只是一家在华盛顿售卖草根啤酒(Root Beer)的啤酒摊,其后我们又进军了餐饮业和酒店业。我父亲当时身边有一位经验丰富的执行副总裁,他被很多人视为可能的接班人选。他比我年长20岁,在财务方面颇有才华。然而,他是一位微管理者(Micromanager),会花费大量时间审阅合同,有时甚至会亲自上阵,把公司律师的工作推翻重做。他缺乏良好的人际交往能力,也不了解公司的运营情况。公司董事会当时有一位高级董事曾担任过3家公司的董事长,我父亲非常信赖他。这位董事渐渐认为,这位执行副总裁是错误的接班人选,他力劝我父亲让我担任CEO。毕竟,在孩提时代,我就跟随父亲参观我们的餐馆,学习公司的业务,并且自14岁之后,我也在公司里兼职干过不同工种。可父亲担心我还太年轻,而万豪彼时规模也还小,年收入只有约8500万美元。我想,他那时已经做好了要长期辅佐我的打算,好在我遇到困难时随时出手相助。
客观分析“自己人”
在我担任主席和CEO的几十年里,万豪得以蓬勃发展。截至2012年底,我们在全球73个国家和地区拥有3800处房产。去年,我们的收入达到118亿美元。在领导万豪的这段时间,我身边聚拢了很多经验丰富的非家族成员高管。如果我遭遇突发状况,这些副手们都具备足够资格接手我的工作。他们中的一些人被视为潜在的接班人,但我当时并不急于放弃工作。1989年,我57岁,突发了一次心脏病,于是我开始比较认真地考虑接班问题。不过,我身体康复得非常快,从生病到重新开始工作只用了6周时间。我知道,我还想在这个职位上多工作一些年。
我有4个孩子,我曾一直希望由他们中的一人接任CEO,就像我从父亲那接班一样。万豪已经发展85年,截至2012年,它只有两任CEO,我们家族成员的参与无疑可以保持这一延续性。此外,酒店以我们的姓氏命名,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个人责任。当今社会,有太多企业在去个性化,这让我很担心。我们都去塔吉特公司(Target)购物,可有谁知道塔吉特先生(Mr. Target,类似于肯德基爷爷、麦当劳叔叔的角色,但无实体,塔吉特公司以拟人化的手法发布优惠信息等——译者注)?特别是在提供个人服务业务的领域,品牌就是某种特定体验的保证。我相信,让某个人的名字与品牌挂钩,让客户知道谁在支撑着这个品牌并在乎他们,这大有裨益。
并非我所有的孩子都有接班资格。我女儿黛比(Debbie Marriott)是5个孩子的妈妈。尽管她十几岁时就在万豪工作,但她在家相夫教子长达30年。现在,她担任万豪的政府关系部门负责人,不过她担任这一职务仅有几年时间;我的长子斯蒂芬(Stephen Marriott)身患衰竭性疾病,双目失明,双耳基本失聪;我的小儿子戴维(David Marriott)只有39岁,他是一个出色的高管,目前负责打理美国东部地区的所有酒店——从缅因州到新奥尔良市。他展示出非凡的潜力,但直到目前,他仍处于学习阶段。
那就只有52岁的约翰(John Marriott)了。像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家族成员一样,他也是从基层开始干起,曾在厨房当过厨师。在其后的30年里,他几乎在万豪的每个部门都工作过。成人后,他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准备接班做CEO上。为此,他费尽心血学习万豪的业务。如果按照我的心意,我很可能会选约翰做接班人。
但随着时间流逝,我意识到,这并不是个正确的决定,既不适合约翰,也不适合万豪。为了不至于让我们两人都失望,我不得不为公司做出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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