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谈及为何女性成就不如男性,人们总会理所当然地列出很多差异:女性不擅长谈判,缺乏自信,过于规避风险,无法全力投入工作,这些都是因为她们重视家庭胜过事业。与此同时,其他对于男女差异的刻板印象——女性更有同情心、更善于合作,或者更目标导向,也常被作为公司应该投资女性成功的原因。
无论这些观点是正面还是负面,都会限制女性成长。如果我们对两性差异的刻板印象根深蒂固,就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
原因很简单。总的来说,这些观念在科学上得不到什么支持。男性和女性之间差异很多,元分析(meta-analyses)显示,无论是在爱好、态度和技能上,两性间差异都不像流行观念认为的那么大。在不同环境中,我们确实发现了一定性别差异,但这些差异并非源于性别特质,而是来自组织架构、公司实践,以及对两性定位不同的互动模式,系统为两性创造了不同的体验。当面对不同环境时,人们反应不同,不是因为他们的性别,而是因为他们的境遇。
强调性别差异的危害是:让它们看似理所当然且无法避免。加强刻板印象的故事被一遍遍重复,但其出现原因和何时刻板行为出现却从未被阐明,性别差异被夸大,并成为决定性因素。那些对女性的特别“关照”,虽出于好意,但作用甚微,因为它们并未从源头上改变滋生性别差异行为的土壤。
例如,普遍观念认为,女性比男性对家庭更有责任感。研究并未支持这一论断。在我们对哈佛商学院毕业生进行的一项研究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家庭比工作重要,不分性别。(详见2014年12月刊《哈佛商业评论》文章“女性要想成功,先重构家庭责任”)此外,为了家庭责任做出职场选择并不能解释两性事业成就差距。其他研究也很清楚地表明,两性在本质上优先选项没有不同。
无数研究表明,真正的不同在于组建家庭时母亲和父亲所受的对待。女性(男性则不然)被认为需要支持,而男性或明或暗,更容易收到这样的信息:“像个爷们儿一样”,不要把压力和疲惫挂在嘴边。如果男性真的要求降低出差频率,他们的老板可能会做出些让步,但老板往往会不太高兴,而且说清楚这种照顾只是暂时的。相应地,有的男性会采取一种低调的方式,偷偷地减少工作或差旅时间,希望没有人注意,而其他人则选择容忍,减少花在家庭责任上的时间,然后双倍时间投入工作。无论选择哪条路,他们都能保持“人往高处走”的好名声。同时,人们则往往期望甚至鼓励母亲们在工作上做出牺牲。她们被指派到不那么繁重的工作岗位上,并委以不太“难搞(即地位更低、对事业提升较小)”的客户。
总之,男性和女性对于事业生活平衡的需求和挑战惊人相似。一旦为人父母后,他们在职场上受到的对待,才让他们产生了差异。
这不是唯一解决之道。当公司发现两性整体成功率差异,或影响效率的关键行为差异时,它们可以积极在组织中寻找可能导致这些差异的因素,然后通过实践来改变这些因素。
例如,某睿智的常务董事为她所在职业服务公司的“泄露管道”(leaky pipeline,指组织高层越往上走,女性越少的现象——译者注)感到忧心。她对女性在生育后“选择性退出”表示怀疑,因此进行了调研,她发现女性离开公司的原因之一是绩效评估体系。管理者在为直接下属评分时,必须参考强制正态分布标准。因为绩效与那些工作满全年的同事进行比较,因生育请假的女性不太可能获得最高评分。
不能得最高分不仅阻碍了女性晋升之路,也发出有损士气的信号——身为母亲和成为合伙人不可兼得。其实修正方法比较简单:公司决定保留全年工作员工的强制正态分布,而休长假的员工可以从上一年累积得分。男性和女性均适用该政策,但获益最多的是新手母亲。该变革让女性有更多动力休完产假回归工作,并帮助她们保留晋升机会。在晋升体系中保留更多母亲,能逐渐破解公司中女性对工作/家庭取舍的成见。
正如该案例所示,公司需要深入审视其观念、规则、实践和政策,以便理解它们如何给女性合理定位,以及这种不同定位如何加剧不平等。这些环境因素导致男女在工作环境中体验不同。严谨调研此类环境因素并予以相应处理,能帮助公司找到通往性别平等之路。
在下文中,我们阐释了三大关于性别差异的错误观念,并指出它们在关于女性进取不足语境中的具体表现。依托多年社会科学研究,我们破解了这些迷思,对所观察到的性别差异给出了不同解释——管理者能够利用这些解释来促进两性平等。然后,我们从四个方面就如何实施这些行动提供了战略指引。
流行的错误观念
我们都从媒体和公司中听到过,女性缺乏谈判的意愿或能力;她们不够自信;并且欠缺冒险精神。随着这种观念的流行,这些缺点便成了女性低男性一等的原因。
数十年来,这三个方向的性别差异吸引了很多研究,社会学家因此进行了元分析。元分析能得出所有研究中,是否有性别差异存在,如果有,差异大小如何。(详见边栏《元分析的效力》)同样重要的是,元分析也能反映出比较容易产生两性差异的环境。总研究结果很清晰:任何工作场合存在的性别差异均源于环境。
以谈判为例。一次又一次,我们听说女性不擅长谈判。她们“太容易”让步,“人太好”或“太愿意合作”。但研究结果恰恰相反。延斯·马泽(Jens Mazei)和同事最近分析了超过100项研究,调研两性参与辩论结果是否不同,发现性别在辩论中的差异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只有当他们在为自己发声,以及利害关系或机会高度模糊的情况下,男性在辩论中才略有优势。在强制培训练习中,只有当谈判者缺乏经验或被迫参与谈判时,差异才会很大。但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即便发生了,统计学家也会认为性别差异不大。至于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合作,丹尼尔·巴利埃特(Daniel Balliet)和他同事的研究反驳了这点。
女性缺乏自信的观念是另一个谬误。这种说法往往出现在女性会议上发言少,或者女性没有十足把握不会主动提出升职等情景下。但研究并没有发现女性比男性缺乏自信。克里斯汀·科灵(Kristen Kling)与其同事分析了200多项研究,发现显著性别差异只在青少年时期出现;一旦超过23岁,差别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冒险精神呢?女性真的比男性更保守吗?尽管人们对于规避风险是优势还是劣势尚存分歧,但很多人对此信以为真。赞同是优势的人认为,女性不太容易卷入大男子主义的逞能和虚张声势中,因此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风险。正如一句常常听到关于雷曼兄弟倾覆的评论所言:“如果把雷曼兄弟换成雷曼姐妹,金融危机就不会发生了。”而认为是劣势的理由是,女性被认为太过谨慎,因此不愿进行高风险、潜在收益高的投资。
但研究依然没有支持任何这些刻板印象。与辩论类似,在承担风险方面,性别差异也很小,而且取决于环境。詹姆斯·拜恩斯(James Byrnes)和同事进行的元分析中,最大的差异来自大多数组织中很少出现(比如让人们参与随机游戏)的情况。类似地,佩吉·德怀尔(Peggy Dwyer)与其同事研究了近2000位互惠基金投资者做出的最新、风险最高且数额最大的投资决策,发现性别差异非常小。更重要的是,当公式中加入了投资者的投资专业知识时,性别差异几乎消失。这说明,对信息的掌握程度,而非风险倾向,才是微小性别差异的根本原因。
总之,虽然女性成就不如男性的原因一遍遍被重复和提及,但大量证据都与这些流行的迷思相左。
更合理的解释
员工在职场中能取得成长和成功的多少,部分取决于他们获得的机会和待遇。如果员工无法成为信息网络中的一员,当他们因错误或失败被过分批评或惩罚时,以及得不到反馈时,积极性就会被挫败,不容易取得成功。遗憾的是,女性比男性更容易遭遇上述情景。她们的回应方式——无论是适当反驳,直言不讳或是冒险,都会被打上“女人就是这样”的烙印。然而实际上,问题根源在于她们的境遇不同。
例如,多项研究证明,女性对获得关键信息和支持的人脉网络参与较少。当人们缺乏获得有利联络信息的渠道时,在谈判中会处于劣势。他们可能对谈判条件了解不足,不清楚极限在哪里或者谈判成功的概率。当处于这种环境时,女性更容易屈服于“女性不愿开口问”的性别刻板印象。
我们研究中有两位职场人的经历最能反映出上述动态。出于隐私考虑,本文中,他们化名为玛丽和瑞克,相关细节也进行了调整。玛丽和瑞克都是某金融服务公司财富管理部门的中层顾问。瑞克能带来更多资源,因为他还是一家非营利机构的董事会成员,让他有机会接近高净值潜在客户群。多年来,玛丽都不知道瑞克的成功之道。在与公司几位高级合伙人的闲谈中,瑞克得知,公司有用于帮助顾问发展客户关系的自主基金。因此,他安排公司向该非营利机构捐款,开始参加该机构的筹款活动,并与其中的关键人物建立联系,最终跻身董事会高层。玛丽则与公司高级合伙人没有私交,也不知道如何获得增加客户的资源。
当缺乏深度人脉时,人们往往也难以了解延伸目标和升职机会,他们的老板也摸不清他们的志向所在。然而,当女性没能“向前一步”,寻求发展机会时,很容易被误认为缺乏自信,而非因为她们缺乏相关信息。朱莉的经历也是个例子,她目前是一家大型投资基金的CEO。当得知一位资历较浅的男同事跃升至她甚至从未听说过的空缺时,朱莉离开了自己工作15年的公司。当她宣布自己将要离职,并告诉老板原因时,老板很惊讶。他告诉朱莉,如果他意识到她想升职,会很愿意帮助她获得这个职位。但因为她没有表示出这种意愿,他以为朱莉对自己胜任该空缺的能力信心不足。
人们对他人的错误或失败如何反应,也会影响人们成长和成功的能力。几项研究表明,因为相对于男同事,女性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她们的错误和失败会被更严格地审视或惩罚。更严苛的要求会让人们不愿意在会议上发言,尤其是如果他们感到无人支持的时候。而一旦女性不积极发言,就会被认为对自己的想法不够自信。
另一个经典例子来自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其部门领导发现,他们的女同事都是水平很高的研究科学家,但她们在部门会议中积极程度远逊于男性,但在一对一交谈中,女同事往往能提出很多深刻见解。而这些领导没能发现的是,当女性在会议上发言的时候,她们的观点或者因为有一点瑕疵就很快被否定或被忽略,只有在其他男同事重新表述之后才会被注意。相反,如果男同事的意见有瑕疵,人们往往会忽视瑕疵只关注有价值的部分。因此,女性在分享意见之前,必须要确保自己的意见110%完美。在“明智”决定一切的大环境下,与其频频提出见解被反复忽略,还不如保持沉默。
显然,如果人们常因失误而失去进步机会,他们也不会富有冒险精神。一个相关例子是,受某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托,我们调查其领导层中女性合伙人很少的原因。很多人认为,原因在于女性出于家庭责任不愿意承担领导角色,但我们的调研发现,实际情况更为复杂。第一,在被授予领导角色时,女性和男性接受该角色的可能性相同。但男性被授予领导角色的可能性比女性高近50%。第二,女性比男性更容易表达一点——担心自己的职业发展受到负面影响,会让她们不敢追求领导职位。她们担心失败会让自己一蹶不振,因此,不敢承担领导者必须承担的风险。研究表明,这样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例如,维多利亚·布利斯科(Victoria Brescoll)与其同事的研究表明,如果女性在男性主导的行业中犯错,会影响她们的地位;而且与犯同样错误的男同事相比,她们会被认为能力不足。阿希来·罗塞特(Ashleigh Rosette)和罗伯特·莱温斯顿(Robert Livingston)的一项研究也表明,黑人女性领导更容易受到这种偏见影响。
研究还发现,与男性相比,女性获得的反馈频率和质量都较低。当人们没有收到反馈,就不容易了解自己在谈判中的价值。此外,缺乏反馈让人们更难评估自己的弱点,不容易评判自己的成功前景,因此难以建立所需的自信,来主动追求晋升机会或做出冒险决定。
例如,某咨询公司的人力团队告知经理,合伙人对他们的年度评估,得到了不同的回应。当人力同事告诉女经理,她们“干得还不错”。女经理感到“恐慌”,这种轻微表扬在她们看来就等于批评。人力因此得出结论,女性缺乏自信,而且对反馈更敏感,因此人力团队建议合伙人应多鼓励女经理,并尽量委婉地提出批评。很多合伙人根本不愿像哄小孩一样,对女性小群体单独对待。他们抱怨说:“如果女性受不了高温,就应该远离厨房”。但合伙人未能意识到的是,这个“厨房”里的温度对女性比男性要高。为什么?因为合伙人和男性在一起更自在,在系统上会给予他们更多日常非正式的反馈。当女性在年终评价时得知她们“干得不错”,往往也是她们全年收到的第一个评价;她们没有其他渠道了解自己的表现,只能猜测自己的工作做得刚够格。相反,当男性听到他们“干得不错”,只不过是他们在众多反馈中的一条。结果导致女经理离职比例失衡,她们中很多人之所以离开公司,是认为升职无望。
另一种方法
性别差异论调造成的一个问题是,会让公司投入资源来“修正”女性,这意味着女性会失去很多她们需要的,也是每名员工都应得的东西——让她们能发挥潜力,尽最大可能取得成功的环境。
若想改善公司中的性别平等状况,经理需要采取更深入的方式,摈弃陈词滥调,以求证的方式了解女性对工作场所的体验,然后创造增加女性成功概率的环境。可以按以下四步进行。
1.质疑陈词滥调。我们合作的某咨询公司,在初级岗位招聘了大量女性人才,但在女员工晋升上遇到瓶颈。上级对此的解释是,女性竞争力不足,缺乏抱负,或不具备在事业上出类拔萃所必需的信心。但对区域负责人萨拉而言,这些说法都不准确。因为不少她管理的女员工表现和晋升是相符的。她没有马上接受同事的解释,并对此产生了好奇。
2.找到合理的其他解释。萨拉研究了她负责区域女性取得成功的因素,发现她们接受了更多实用的培训,而且比其他区域的女性获得了更多上级关注。这一发现说明,问题不是女性有什么缺陷,而是她们获得促进自信和成功的渠道不同。
为验证这一假设,萨拉在我们帮助下设计了一项实验。首先,我们随机将60名上级分成均等两组,培训他们如何指导初级顾问。培训者向两组进行了同样的指导宣讲。但实验组的培训者展示,两性在信心上并无太大差异,暗示组员性别刻板印象值得怀疑。对照组则没有获得这一信息。下一步培训者提供所有参与者一系列假设信息,告诉他们某员工(有时是男性,有时是女性)表现不佳。两组参与者都被要求写下对这名员工的建议。
两组表现差异明显。对照组的上级对女顾问非常委婉,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照顾她们情绪上。对待男顾问则要直接和具体得多,往往给他们提供非常具体的改进建议。而实验组的上级因为看到了信心方面两性差异的驳斥研究,对所有性别的顾问一视同仁;他们还询问了关于具体顾问表现的细节,便于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当参与者得知性别刻板印象存疑的原因,会更关注每个人更具体的工作问题,这一转变让我们很受启发。
该实验验证了萨拉的猜测:女性进取不足,部分原因是上级对女下属的培训和发展需求带有成见。此外,她的发现也为女性进取不足找到了其他合理解释。尽管不同公司发现不同类型的证据或多或少有道理,但并不是所有证据都需要进行上述严格实验。萨拉的求证方法是我们所提倡方法的关键部分。
3.改变环境和评估结果。一旦公司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释,就可以做出相应改变,然后检验绩效是否提高。来自某中端市场私募股权公司的两个例子说明了这一步。这两个例子试图解决一个持续了10年的老难题:公司中白人女性和有色人种的晋升和保留率远低于其招聘率。
第一个例子的主角是美籍亚裔高级顾问伊莱恩。她想提高自己的融资技能,于是向合伙人戴维申请参与他的下一个项目。戴维邀请她共进午餐,但伊莱恩并未有可圈可点的表现。她不够果断、过于谨慎。戴维不太想让她加入团队,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合伙人经常对他们发现和培养人才的能力存疑,尤其是不善于判断那些与自己差异较大的顾问。他决定做一个实验:邀请伊莱恩加入团队,然后像对待明星潜力员工一样,投入精力培训她。戴维把伊莱恩引荐给业内相关人物,告诉各家银行伊莱恩将负责融资,并传授她很多诀窍,同时给予她足够反馈和指导,帮她避免可能的陷阱。伊莱恩没有让他失望,实际上,她的表现足以媲美明星员工。戴维这个不声不响的女弟子展现出惊人的了解客户的能力,并在项目融资方面共享了新颖的创意。
第二个例子的主角叫奈德。他团队上一位新聘用的MBA琼颇让他头疼。琼在与管理层通电话时,无法坚持自己的主张。起初,奈德认为琼只是缺乏自信,但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存在性别偏见,并进行了自省。奈德意识到,他没有帮助琼更好地参与会议,甚至还增加了困难,比如经常代替她发言。他和琼谈到了这个问题。琼承认她很怕犯错,而且认为如果她开口,一定要提出十分精彩的观点才行。奈德也意识到了这点——琼担忧犯错或无法给对话带来更多价值,这就是为什么奈德会代劳的原因。经过反思,奈德觉得琼遭遇的困难并没有那么严重,他自己也经常有类似的遭遇。随后的几次电话中,他们一起提前准备议程,商量好琼主导发言的部分。电话结束后,奈德也会给琼提出建议。现在琼成了奈德可以信赖的下属;与此同时,琼也增加了自信,学会承担风险并从错误中成长。
4.促进持续学习。戴维和奈德都意识到,他们容易受成见影响,过早下结论;这样做会使公司流失关键人才。此外,他们亲自感受到了质疑成见和主动改变条件,给女性带来的进步机会。这些小规模实验的收获是长期的。公司合伙人现在定期开会讨论心得。他们视质疑和测试性别成见为己任。最终,关于女性能力有限的陈词滥调,被公司如何能一视同仁支持所有员工的新观念所取代。
我们给出的这四个步骤,和对于性别种族等棘手问题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当管理者把自己放在解决问题的角度,而非产生问题的角度时,回应就会更积极。女性进取不足的解决之道,并非改变女性或她们的上司,而是改变那些矮化女性和增强性别偏见的环境。此外,通过追根问底、基于实证的方法来理解行为方式,公司不仅能解决性别差异,也能促成学习导向和文化,给予所有员工释放全部潜力的机会。(刘铮筝 | 译 刘筱薇 | 校 钮键军 | 编辑)
凯瑟琳·汀斯利是乔治城大学管理学Raffini家族教席教授,同时担任乔治城大学女性领导力学院教学主任。罗宾·艾利是哈佛商学院工商管理Diane Doerge Wilson教席教授,同时担任HBS性别研究部门主任。
元分析的效力
元分析(Meta-analysis)是一种能结合很多研究的统计技巧,能为得出研究结论提供更可靠的基础。与单一研究相比,这种方法主要有三大优势。
第一,更精确。因为元分析的样本数量很大——包括所有研究的样本,而且包括很多不同情景下收集的数据。任何一组单一研究结果都可能反映出研究样本或背景中的个案,因此得出的结论可能不真正具有普适性。元分析在本质上能削弱这种个案的效果,让我们更接近所研究问题的真相(具体指本文中问题:在某一特质或行为上,男性女性有差异吗?)。
第二,元分析更复杂,因为它包括很多不同情景下的研究,能够告诉我们在哪些情景下我们或多或少能发现性别差异。
第三,元分析更清晰。它能告诉我们男性和女性到底有多不同。针对某一特质或行为,男性和女性群体内部都有变量。通常这些内部差异分布于每一性别的“真实”平均值周围。利用每一组内部的平均值和变量,我们能计算出“影响值”,该值代表着性别对某一特征的影响程度。当测试性别差异时。我们求证的是:“男性和女性之间有多少重合的部分”,换言之,“相对男性和女性内部变量,两性间的平均值相差多少?”
左下图显示了英国男性和女性的身高分布。从曲线中我们能发现,男性比女性高不少。实际上,男性平均身高为5英尺9英寸,女性为5英尺3英寸,两者相差6英寸。我们还能发现不少女性高于男性平均身高,也有不少男性低于女性身高。性别对身高的影响值为1.72,属于“大”。
以性别差异为参照,我们从右图中能发现男性和女性在自尊/自信方面的差异则小得多,影响值仅为0.10。尽管从统计角度单独看每张图中都有差异,但自信方面的差异在统计上属于“小”,从管理角度,则没有意义。利用同样元分析研究男性和女性在谈判上的结果和承担风险倾向,我们得出的影响值分别为0.20(“小”)和0.13(“无足轻重”)。总之,与普遍认知相悖,我们在本文中考量的三类性别差异,无论从任何意图和目的上看,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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