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业评论

我们很难想象美国橄榄球日程上还有什么活动比美国职业橄榄球大联盟选秀大会(NFL Draft)更能吸引人的眼球。32支球队齐聚纳什维尔，并通过此次盛会查漏补缺，为球队增添新的实力。我们不禁要想：这种特权会员队要怎么做才能创建一支旗开得胜的球队？

当然，它涉及很多因素，大部分人认为球队的成功基本归功于它的四位领导者，分别是四分卫、总教练、总经理和所有者。但谁的作用最重要？

绝大多数权威人士称，这个人物应该在四分卫和总教练之间产生。有关这个问题的辩论将变得十分激烈，如果目标球队是新英格兰爱国者队，辩论将更为激烈。就爱国者队而言，最明显的答案似乎是四分卫汤姆·布拉迪（Tom Brady）。毕竟，四分卫是赛场上的领袖人物，而且这个位置通常被视为所有体育赛事中最为重要的位置。在过去的31届NFL选秀中，总体排名第一的球员有15位都是担任四分卫，而且在这期间仅有两届选秀没有在前三中选择四分卫。四分卫还是赛事中收入最高的球员，而且大幅高出其他球员，这一点在顶级球队和联盟的人才库中都是如此。

总教练负责制定球员活动和球队策略。对于认为总教练更加重要的人来说，他们的证据基于一个事实：总教练会告诉球员如何去做，而且对于游戏的三个阶段（进攻、防御和特别组）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然而四分卫仅对进攻有直接贡献。此外，相对于其他任何体育赛事，橄榄球教练有更多的机会来做出赛间决策，这一点得益于其必须分胜负的规则以及联赛中广泛使用的通信技术。它向世人证明，橄榄球是唯一一项联赛冠军奖杯以总教练文森·伦巴迪（Vince Lombardi）命名的美国运动。

然而仍有人会觉得应该是总经理，因为他负责评估球员，并通过自由球员、交易和选秀来组建球队。对于球队的成功而言，他可能比总教练更重要。毕竟，没有合适的球员，教练也无法在赛场上成功地执行其策略。1994-2008年，巴尔的摩乌鸦队围绕此事出现了很大的争议，其焦点便是总经理奥兹·纽瑟姆（Ozzie Newsome）。在纽瑟姆执掌之前的25个赛季中，这支球队的胜负各占一半。在纽瑟姆进驻后的25年中，乌鸦队拿到了231胜192负1平的成绩，并赢得了两届超级杯。纽瑟姆签约了众多知名球员，例如乔纳森·欧格登（Jonathan Ogden）、雷·路易斯（Ray Lewis）、艾德·瑞德（Ed Reed）和特里尔·萨格斯（Terrell Suggs），并做出了诸多重大决策。球队总裁迪克·卡斯（Dick Cass）在接受美国娱乐体育节目电视网（ESPN）采访时表示：“在我看来，奥兹是乌鸦队最为重要的人物。他在12年的时间中组建了两支超级杯冠军球队，而且两支球队仅共用过一个球员（不是四分卫）。他是一个罕有的人才。”但他并非是这方面的唯一一个案例：克利夫兰布朗队的总经理约翰·达西（JohnDorsey）在其任职期间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6个赛季中便组建了两支冠军队。

最终，还有人认为美式橄榄球特权会员队的所有者实际上才是球队中最重要的人物。前美式橄榄球球员、经理兼评论员特德·桑德奎斯特便摆出了这个论点：所有者负责挖掘球队的使命和特征，他们选择了机构的领导者——总经理和（有时候）总教练，来实施其愿景。他们有权力为实现这些人员的最大潜力、开发这些人才而提供资源。桑德奎斯特声称，如果把所有者与其他领导职务相比较，“真没法比。在整个俱乐部的构建过程中，总教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其重要性已经赶不上王牌四分卫或眼光锐利的人才评估员或总经理。NFL最重要的职务莫过于其所有者。”

我们有必要承认，在很多情况下，四位领导之间的界限比较模糊，尤其是教练与总经理之间的界限。权力结构因球队而异：ESPN称，在32支球队中，有20支的总经理当前对于球队成员和人事决策有话语权。但在四支队伍（爱国者、49人队、突击者和猎鹰队）中，尽管球队中有一个顶着总经理头衔的高管，但教练才是实际的总经理，拥有对个人决定的最终决策权。有7支球队“都秉持着一种普遍存在的合作心态，包括今年进入决赛的三支球队，堪萨斯城酋长队、新奥尔良圣徒队和洛杉矶公羊队”。最终，有一个球队的走势仍不是很明朗，其总教练是最近新聘的。还有一位所有者同时兼任总经理一职：达拉斯牛仔队神秘的杰瑞·琼斯。

毫无疑问的是，这四个角色对于成功都至关重要：四分卫是最重要的球员；教练引导和决定球队的竞赛风格；总经理招募人才；所有者则奠定基石，招聘并赋予其他领导者权力。但问题依然存在：哪一位最为重要？为了找到这个答案，我们决定分析相关数据。

数据结果

对于我们的分析来说，我们创建了一个38年跨度的数据集，其中包括每一支球队在每一个赛季的输赢记录。在我们采样的过程中，联合领导决定每支球队的胜、

败的比例异常之高。总的来说，我们的四大领导变量——四分卫、教练、总经理和所有者，解释了68.2%或超过2/3的球队的成绩变化。有意思的是，就算不让人大吃一惊的话，这四个个人对价值数十亿美元球队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在上述68.2%的球队中，所有者的权重最低（能够解释约11.12%的变化），随后是总经理（22.43%），然后是教练（29.08%），最后是四分卫（37.37%）。

这意味着四分卫对于成绩变化的贡献率是所有者的三倍，而且似乎是球队获胜最关键的因素。然而，总教练和总经理仍然非常重要：他们代表着模型中超过半数的已解释变化。

正如我们早先提到的，在某些案例中，球队领导者的职务不止一个。杰瑞·琼斯和比尔·贝利奇克便是其中两个案例，我们在数据组中指定了多个职务，但也有其他例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能有理由认为，一位高管对于球队成绩的影响力比四分卫的更大，这一点源于我们的发现：教练和总经理合起来对变化的贡献要大于四分卫单独的贡献。

我们还决定将样本对半拆分，也就是20世纪和21世纪各19年，以查看是否存在任何趋势。我们发现，所有者和总经理在20世纪略为重要一些，而四分卫似乎在21世纪变得越发重要：

橄榄球在近些年变得越发复杂，而且越发强调进攻。《卫报》在2018年赛季的报道称：“NFL正处于进攻爆发的中心，最突出的莫过于传球进攻的激增。”我们假定，随着这场变革的深入，有效四分卫的存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我们的模型显示，四分卫重要性增加的代价便是所有者和总经理。我们只要看看联盟最近的“最优秀选手”大奖选票结果就能看到当前的四分卫一边倒现象：在过去12年中，92%的奖项都由四分卫摘走，较该奖项诞生最初32年中63%的四分卫获奖概率有了大幅提升。

这一点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大家都会密切关注4月份的NFL选秀活动，而且自由球员也会对顶级四分卫展开诸多的探讨。该发现还证实了联盟上下对评估和预测大学生四分卫的痴迷；尽管FiveThirtyEight.com称，事实上，“在体育界中，没有任何位置比四分卫更重要，或遭人误解的程度更深。全球橄榄球运动员评估领域最重要的专家——NFL星探、教练和总经理，多年来在区分好坏四分卫前景方面做得相当之差。”这意味着这些球队应继续将开发其四分卫前景评估系统作为工作重点。

从NFL到商业界

就拥有多位领导者的大型复杂机构而言，哪一位最重要以及每一位领导相对于其他领导的重要性这些问题对于体育迷和企业高管来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有价值的话题。虽然数据需要剔除商界中不存在的不同机构领导的相对价值，但我们的发现可能仍有一定的适用性。

我们研究的一个影响在于，执行能力在21世纪变得越发重要，四分卫重要性的提升便反映了这一点。一说到成绩，人们通常会想到那些提出伟大理念、构想和策略的领导者，但他们却忘了，真正创造或破坏这个价值的人是这些计划的“实地”执行者。像四分卫这样的人物不仅会在赛场上交付成绩，而且也会在赛中管理整个球队，并在整个赛季的休息期间发挥引领作用。这些职责是相辅相成的：敢于执行的领导者能够更有效地激励跟随者。因此我们认为，机构拥有强有力的“四分卫”异常重要：也就是那些令人垂涎的生产型、专家型、领导型管理者，他们能够实现执行的卓越性。在21世纪，随着市场的成熟，创新的大行其道，竞争的日趋激烈，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样的领导者。

另外，相关影响在于，首席高管并非是唯一一个在机构业绩中发挥着超级影响力的人物。团队合作才能获得成功：如果NFL球队将所有资源用于寻找明星四分卫，而没有为四分卫配备强有力的教练和总经理级别的合作伙伴，那么它将无法获得成功。同样，如果某个球队将很大一部分时间和资金用于寻找优秀的教练或总经理，并以其他领导职务为代价，那么也无法获得成功。尽管球队每年会在4月份收视率最高的电视节目中挑选四分卫，但优秀的球队会通过吸引、培养、利用、激励和留住各个级别最优秀的人才而获得长足的进步。各大公司不妨也按此来调整自身的治理和招聘实践。他们还应花时间来决定公司哪些职务最为重要，以确保公司能够起用合适的人选，并尽其所能培养和留住这些领导者。

波利斯·格罗伊斯伯格是哈佛大学商学院商业管理学Richard P. Chapman教授，哈佛商学院性别动议委任教授，也曾与迈克·斯林德合著出版了《Talk, Inc.》一书（哈佛商学院出版社，2012年）。伊万·赫切特是一名独立研究分析师。阿布希吉特·纳伊特是一名独立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