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业评论

针对企业不法行为、员工行为不端和道德败坏行为的措施有所不足，在金融行业最为明显。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相关罚款数额已超过4000亿美元。不过该行业的某个角落还有些许希望：利用行为科学工具，及早识别风险行为。

欧洲最大的几家银行——荷兰的荷兰国际集团（ING Group）和荷兰银行（ABN Amro），以及伦敦的苏格兰皇家银行（RBS）成立了行为风险团队，团队成员是受过组织心理学、人类学、取证学和其他领域培训的专业人员。每一支团队都直接向首席审计官、合规高管或风险高管汇报工作。团队还有独立性和自主权，可以在全公司范围内进行审查，对他们察觉有行为风险的业务部门进行评估。

以苏格兰皇家银行的风险团队为例。该团队对需要关注的领域进行“深潜式”调查——瞄准小团队（人员少于500人），选择依据是：内外部利益相关者提供的信息，包括内部审计、合规、人力资源部门的人员以及法律团队提供的线索。团队特别针对某些可能出现道德缺失问题的“亚文化”进行深入、细致的内部观察。

“我们经常询问目标团队，‘如果你是我们，你会去哪里？’”风险团队高级经理什维塔·帕吉帕尼（Shweta Pajpani）说，“每个人都会通过自己与他人的互动、整个银行层面的指标和衡量报告等各方面察觉一些可能出问题的地方，他们的洞见对我们团队而言很有价值。”

一旦选定了要审查的业务部门，团队便会用以下5种方式对其进行评估：

问卷调查。对整个接受审查的团队进行问卷调查，问卷中提供一些陈述，让团队成员在“非常同意”到“非常不同意”的范围间选择一项。

秘密谈话。风险团队与被审查团队的员工代表进行一系列一对一的谈话，以较为轻松的对话方式进行，目的是识别某些典型行为，比如有可能导致不良后果的行为模式。

焦点小组。一次不超过10人。与一对一谈话一样，目的是深入观察所审查领域的一些行为模式及整体氛围。

对正式环境的考察。风险团队对政策和程序进行观察了解，包括领导层沟通、治理结构和绩效衡量等。

独立观察。风险团队成员参加领导层和员工会议，观察员工执行任务时的行为，了解团队动态和互动情况。

风险团队会把审查结果分享给被审查团队的高管，后者应在特定时间内参照调整建议采取措施。苏格兰皇家银行的行为风险团队是该行审计部门的一部分，因此审查结果被视为是需要解决的“审计”问题。

其他银行的方式略有不同，不过，据我们研究，所有银行的相关工作都有一些共同特征：

一、团队职权范围很广，因此高管的支持十分关键。

二、团队规模小，通常只有5到10名成员，成员背景多元化，涵盖上文所述的各个领域。

三、团队目标是要在早期阶段减少风险行为，因此很难衡量有效性。但可以采用以下方式来估算投资回报率（ROI）：将若干年里该团队的成本，与组织面对被监管机构强制执法和支付罚金的成本对比。

四、员工直接参与很关键。虽然监督技术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企业可以监视对话、聊天室、电子邮件等等，但审查工作的核心是人。被审查团队的成员是帮助风险团队了解被审查团队的正式业务环境（包括风险管理和治理框架、现有知识和培训、人力资源、IT系统和工作流程）的重要因素。对于了解非正式业务环境或文化也至关重要，非正式环境包括以下问题：团队的决策是清晰还是不透明、哪些人得到了提拔、某些人员获得相应地位的方式，以及员工对于日常工作的参与度有多高。

维斯·维格纳尔（Wies Wagenaar）在荷兰银行领导着一支由8名行为科学家组成的团队。她如此描述这支团队采用的方法框架：“我们相信，我们的员工和领导层的行为及其决定，都是他们从这整个组织所获得信息促成的结果。”

荷兰国际集团行为风险团队主管米瑞·拉阿吉梅克尔（Mirea Raaijmakers）解释说，“所有工作场所都存在这样一种风险：人们的行为方式可能导致负面的商业结果。这类风险与组织内完成工作的方式以及行为背后的潜在动力有关，涉及决策方式、人们的交流方式、他们能否全权负责、团队互动方式和驱动行为的信念，以及为何可能导致高风险行为。”

这些银行目前采用的做法适用于很多行业。采用这些措施意味着将组织发展提升至下一个合理层面：让员工直接参与，理解自己工作时所处的环境。有了这样一个“中立顾问”的内部团队作为组织的道德良知，企业便能够发现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价值、常态和信念，并评估这些因素是具有建设性还是破坏性。若是破坏性因素，行为风险团队可以提出干预建议，改变组织的文化。

欧洲这几家银行的行为风险团队证明，预防道德丑闻的关键是及早发现风险行为，免得为时太晚。

亨利·恩格勒（Henry Engler） 安娜·伍德（Anna Wood）|文

亨利·恩格勒是汤森路透（Thomson Reuters）Regulatory Intelligence高级编辑，撰写过大量关于金融服务行为与文化的文章。安娜·伍德是变化管理/组织发展顾问，专门研究组织变化、多元化与包容性、领导力和人才管理问题。

孙莉莉 | 译 蒋荟蓉 | 校 腾跃 |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