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业评论

50年前，珍妮·古道尔（Jane Goodall）深入坦桑尼亚热带雨林研究黑猩猩的行为。她的研究改变了人类对这种“近亲”能力、情感和成员关系的认识，也重新定义了作为人类的意义。随后，古道尔将精力转移到了拯救黑猩猩及其栖息地上。她所领导的全球非营利组织——珍妮·古道尔研究会（Jane Goodall Institute）在培育（这种濒危物种）周边人类社区的企业家精神、推动保护工作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

HBR：开始研究黑猩猩时你并未受过相关正统教育。你是如何开展研究工作的？

珍妮·古道尔：小时候我经常会到大自然中漫步，观察各种鸟类，然后撰写观察笔记。我也一直对外界充满好奇心，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当时并没有什么研究规范，也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所以我就凭感觉做了一件看似正确的事：每天早早出门，尽可能地多去观察黑猩猩。保持耐心，尽量不过早靠近它们。然后把自己观察到的所有信息都记录下来。

最初科研机构认可你的研究吗？

他们把我批得一无是处，说我全做错了，不应该给黑猩猩起名字，不应该谈论它们的个性和感情，说这些都是人类才有的特质。但幸运的是，我从没想过成为一名科学家。我去那里只是因为我想了解黑猩猩。

你是如何指导年轻科学家的？

告诉他们一定要忘记之前学的规范，忘记证明某种理论或假设，只是花时间与黑猩猩待在一起，倾听它们，向它们学习。我告诉学生，最重要的一点，有时也是最难的一点，是要保持开放的心态。

你需要在工作中说服他人做出改变，有时这种改变可能并不符合他们的切身利益。你是怎么做的？

会讲故事很重要。有时人们会说，你绝对改变不了某人的想法。但如果你能面对面跟那个人讲几个故事，情况可能会大有不同。一般而言，我们无法通过讲道理改变他人的想法，你要找到能够深入人心的东西。

你经常采用务实、渐进的方式来改变世界。

有时潜意识里的另一个我会想加入暴力又有破坏性的组织，直接冲进实验室，用尽所有办法，放生所有动物。但这种做法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你是如何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找到平衡的？

这挺难的。如果我在别人眼中是个“环保狂人”，那么我就很难与决策者沟通。我选择了现在的中间路线，结果两边都对我大加批评。所以我必须足够坚强，同时“坚持做真实的自己”（to thine own self be true，出自莎士比亚作品《哈姆雷特》——编者注）。

你是如何保持希望的？

如果不尽心栽培年轻人、让他们做得更出色，那么我们今天为拯救黑猩猩和热带雨林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年轻人能够做得更好，实际上也已做出了出色的成绩。所以我的希望很大程度上是寄托在他们身上。有人说人过了一定岁数后，就不会再变了，因为他们的行为方式已经固化。但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你能找到好故事，让他们放下戒心，认真思考，有时即便最固执的人也会改变。

本文原刊于《哈佛商业评论》英文版2010年4月刊。

凯瑟琳·贝尔（Katherine Bell） | 访

夏林 | 译   刘隽 | 校   孙燕 | 编辑